用憤怒掩飾悲傷--理解男性憂鬱、淺談男孩教養
- 李曜安諮商心理師
- 3月5日
- 讀畢需時 5 分鐘
｜沐慕身心診所 李曜安心理師｜
一般人對男性情緒與表現的印象多是『憤怒』與『疏離』，
而很多時候男性是無法意識到自己展現出來的狀態可以這麼被命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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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性傾向用遊戲、活動和行為來表達情緒：
受父母情感衝突影響，可能在校與同學衝突，招惹別人，偷竊；
遇到學業困難或人際霸凌，可能有退縮行為、沉浸於動漫電玩、玩物喪志；
因為失婚、失業、教養孩子困難、受生理問題折磨等挫折，會可能透過大量運動、過渡投入工作或是在表淺的情感關係中流連忘返來發洩，但換來的是更累、更痛，致使身體帶上難以修復的傷。
可曾想過，想發洩但是變的更痛、更空洞的感覺，是在提醒你，調適自己情緒或狀態的方式可能需要調整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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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性困難透過分享情緒減輕痛苦，
因為談論感覺，對於男性來說過於威脅，它有損男性尊嚴。
而幼時不被允許擁有脆弱情緒展現的教育方式，也使得男性對於情緒感覺陌生，那就更難探討情緒下的需要，
但若不嘗試接觸、理解，恐怕也會成為這些潛抑情感的奴隸，終日將自己禁錮在孤獨城堡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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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了解男性在表達情感的態度上何以變的如此封閉？可以從家庭教育與社會文化來看：男性普遍比女性更常遭受嚴厲殘暴的對待。
簡單又暴力的男孩教養
比起女性，男孩的成長過程中有更大的機會遭受到粗暴的管教，包括身體處罰與言語威脅，這些都帶有輕視、詆毀、找人代罪或威脅的成分。
這樣的管教被假定是讓男孩成為男人的工具，嚴厲得以鞭策成長。
即使父母不是有意傷害孩子，但是在生氣憤怒時衝動說出口的粗暴話語，或是用激烈方法向孩子宣告『誰是老大！』，其他還有羞辱、批評、挖苦、輕視，也對孩子造成傷害和刑罰。
然而許多童年時期遭受打擊、羞辱或屈辱的男孩，經驗到的是受傷、驚嚇與憤怒，很大的機會長大後也會用同樣的方式對待別人。
經驗到的恐懼憤怒與屈辱，情緒沒有被正確鏡映（mirroring），失去的是同理、道德與關係連結。
男子氣概的文化影響
男孩間彼此的惡作劇、譏笑，特別是帶有性意味的玩笑，使得捉弄人的、被捉弄的、或是旁觀者，都因為要保護自己而學會一件事：『說，但是不要說太多。』因為不說顯得唯唯諾諾，說的太多凸顯需要被幫助的脆弱，不只有損尊嚴，還會引來更多麻煩。這讓其他人想介入有困難，想幫忙也幫不上。
為了成為男人，男孩奮發成為男子漢，將經歷掙扎與苦痛的男子氣概視為獎品，獲得認同。
男性認同是以表現為基礎，不過要持續地有傑出的表現本來就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。這會引發男性在心裡充滿競爭，而證明自己的方法之一，就是貶低他人。
有的時候也會以一些方式展現，包括要身型變得強壯、提升社會價值，反女性（包括女性特質）與反同性戀，因為沒有男子氣概，在男孩的世界象徵失去主導與脆弱。於此，男孩的體型、力氣、學業、運動、工作等表現與能力以及發展中的性慾常成為別人的攻擊目標。
這種種挑戰，使男孩們經歷了許多重要事務的消逝，包括友誼、信賴、自尊與情感上的封閉，而沈默也成為男孩生命中的核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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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性在社會環境遭逢如此殘酷的對待，那麼從他們視角中看到的家庭關係經驗又是如何？
男孩從兒童期，青春期至成人期，與父母的關係分別發生不同的變化：
男孩會觀察父親在婚姻、家庭、職場上處理衝突，提供合作或作為夥伴的方式；也會學習父親情感表達方式，包括有意願及彈性的溝通方式，或是承認自己的缺點與脆弱；也想崇敬父親的成就、得到父親的讚賞。
青春期的認同轉向同儕時，父親不再是全世界，拉遠的距離加深競爭、批評、誤解與代溝。關切與控制只有一線之隔。批判也是。
男孩的渴望，包括渴望愛與被愛、滿足性衝動、成為男人等。從愛父母做為起點，再經歷性好奇、性實驗、年輕的愛與背叛、剝削女孩，在罪惡與成長中走向成熟。
有一天發現，自己超越父親了，可能是身型體力，也可能是經歷能力，父子間不再有競爭。
男性分享情感的方多是分享空間，例如肩並肩坐著、一起打球、一起修理東西。共同分享活動可以支撐起父子之間的親密關係。
然而父子關係普遍缺乏情感探索與分享，也沒有強烈的身體接觸，但當與女性建立親密情感時，通常會包含這些特質。
母親則是帶領男孩了解情緒的導師，為男孩的成長提供情緒依靠與自由，並艱難的在男孩成長的不同階段中，持續調整適應與男孩關係距離的微妙變化。
面對與自己性別不同孩子的母親，都會面臨有困難理解男孩的困境，因為憤怒、高活動力、承擔風險都是男孩該有的天性。
有一天，男孩會開始閃躲母子間身體的親密接觸，因為那讓自己像是個沒長大的小男孩，即使心裡還是很想念過去的親密，男孩困難說出口的是，他依然想要、也需要母親的關懷接觸。
母親要有意識：男孩的成長是需要給予空間以及其他的關係，包括其同儕友人或異性關係，而過渡主導、干涉、代表的是母親的不信任，那可能會使男孩的表現過於焦慮，難以順利適應日後社會情境。男孩需要自己完成學習的課題，在合理安全的環境中站穩腳步，在經歷失敗的過程中記取教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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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養男孩並沒有標準答案，因為每個男孩面對的環境與條件都是獨特的，而每人的生理與情緒發展、家庭背景、生活環境都不盡相同，實在沒有一套標準模板。但是有些觀點可以提供給教養男孩的照顧者做為參考：
允許男孩有自己的內在世界，協助男孩發展出情感語言，讓他們能更了解自己，也更有效與他人溝通。
接納男孩的高活動力，提供安全的環境讓他釋放活力。
直球對決！用男孩的語言跟他交談，讚揚他的自尊與男性特質。用直接的態度相待，將他們視為諮詢者和問題解決者。
教會男孩接觸情感的勇氣，而勇氣與勇敢不同，且會提升同理心以及與人連結的能力。
鼓勵並教會男孩馴服自己的衝動與高活動力，培養人格與良知。
建立富含情感的男性形象。
真正的男性認同。
參考書目：
Dan Kindlon, Michael Thompson（2009）。《該隱的封印》。吳書榆譯。台北市：商周出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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